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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五十六章鋼鐵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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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五十六章 鋼鐵俠

“也好。那就辛苦你們了。”文瑾看著一眾男生忙前忙後,也幫不上忙,在一旁指指畫畫地幹著急。

被拆箱後的合金板材、鍛件、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部件,碼放排列時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,義廷聽著不禁心疼,忙囑咐毛手毛腳的學弟:“千萬留神,雖都是金屬的大家夥,也金貴著呢!”

李恩看著平日大大咧咧,什麽都不在乎的一個人,忽然變得氣起來,不禁撇撇嘴,一臉嫌棄道:“切,少來!誰不知道你在咱們創客空間屬於全能型選手,別這些金屬殼子、金屬板子磕磕碰碰弄壞了,就算是十二年級學長新做的六條腿機器人,被理查德不心掰短了兩條腿,你不是一會兒功夫就修好了嗎?”

一眾男生聽了大笑,紛紛誇義廷幹活的手藝多麽*,生生把義廷一張微黑發亮的臉都成了紅的。文瑾越聽大夥誇義廷越開心,笑得一臉慰足,仿佛義廷的本事都是她手把手教出來似的。

不一會兒,新來的材料就排滿了一面墻。義廷看著堆滿墻角的眼睛裏露出葛朗臺見到金幣時的喜悅,對文瑾輕聲:“機身材料到貨太及時了,正好趕上機翼快做完的時候。”

文瑾往義廷這邊湊了湊,低聲:“那是,也不看看誰負責計劃統籌。”

兩人忽然想起,光顧著高興,還沒感謝前來幫忙的同學們,轉頭一看,他們早已直奔新做好的水平翼、垂直翼和副翼,像看藝術品一樣認真欣賞著。

理查德眨動著滿是淺黃色睫毛的眼睛,對不遠處的義廷:“羅伯特,你們還收不收學徒啊。我自願過來給你們打下手。”

他話音剛落,幾個低年級的男生也跟著湊熱鬧,紛紛表示,自己也是這方面的行家裏手。

義廷文瑾只得答應,忙不過來的時候請他們過來幫忙。

同學們散去後,熱熱鬧鬧的大倉庫又安靜了下來。文瑾開始對照著最新一批采購清單盤點貨品。

義廷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,拿起這個看看,又拿起那一件瞧瞧,就連螺絲釘也不放過。

忽然,他走到一塊u型金屬板前,好奇地看了半,仍對其用途摸不著頭腦。

義廷自忖對飛機設計細節並不陌生,便問:“這是啥玩意兒?該不會是送貨送錯了吧?”

文瑾滿意地撫摸著銀亮的金屬板,笑瞇瞇地看了義廷一眼,:“這就是引擎風扇的整流罩啊!哈哈,太棒了,工廠那邊居然把它們加工成了u形,省去了咱們不少麻煩。”

“你要是不,恐怕我這輩子都猜不出來。話,機艙座椅、升降腿、控制面板啥的還都沒到,整流器殼子倒先到貨了。”

義廷著,將兩塊銀閃閃的環形合金板套在大臂上,擺了個舉火燒的姿勢,問文瑾:“你瞅我像不像鋼鐵俠?”

***

周六清晨,羽悠醒來時,一束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,將勞倫那半邊的床和書桌籠罩在一片晨光之鄭

勞倫像只貓一樣蹲踞在飄窗上,一個多月來,寫文書,考標化早已將病骨支離的勞倫折磨成了一道閃電,她那裹在肥大的落肩毛衣中的身體,瘦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

她面前擺著一只盛滿鮮花的巨大琉璃花瓶,一朵朵太陽般粉紅色的非洲菊,綻放著濕潤而柔嫩的花瓣,在陽光下明艷異常。

鮮花和花瓶都是丹尼爾送的。近兩周來,丹尼爾給勞倫速遞鮮花越發殷勤,從原來的隔一次,改成了一一次。

宿舍裏平白無故多了十來只用來插花的水瓶,從客廳到臥室到處都飄散著花香。為了避免暴殄物,宿舍實在擺不下的鮮花,就被拿去插在一樓的公共大廳的花瓶中了。

勞倫用雙臂環住滿瓶的鮮花,閉上眼睛將整張臉埋在的花瓣間,仿佛在享受鮮花的芬芳,又像用這束花作掩護,和人玩躲貓貓。

羽悠註意到勞倫的細心體貼,為了不影響自己休息,她只將窗簾拉開了三分之一。

勞倫以這種姿態將自己埋藏在花瓣裏,這周羽悠至少見到過三次,猜想,她一定是在親近鮮花、空氣和陽光,又或許,只是單純地思念丹尼爾。

羽悠沒去打擾她,披衣下床去做自己的事情。

經過客廳時,看到勞倫的大號玫瑰金色行李箱放在沙發旁邊,伸縮的推拉桿上是熟悉的紅色牛皮化妝箱。

羽悠不禁詫異,剛剛過了十一月,不年不節的,勞倫這是要去哪裏?回家嗎?不像。她每次回家都只帶號箱子,有時,甚至連箱子都不帶,拎起化妝包就走。

這個大號箱子,是勞倫每年兩次參加時裝節遠行的標配,而今年因為身體原因,她已經汪了所有的類似活動。

洗漱完畢,從盥洗室回來,勞倫還是一成不變的姿勢。

羽悠走上前去,拍了拍獨自陶醉的女孩,問:“勞倫,我們要不要去吃點兒早餐。”

勞倫倏然睜開眼睛看看羽悠,如今,這雙水藍色的眼睛在勞倫瘦零零的面頰上顯得格外大而突出。

她深深吸了一口花香,舒服地伸了個懶腰,喃喃道:“生而為人,活在這個世界上可真是件幸閱事。每早上起來,陽光會毫無保留地灑落在我們身上,能聞得到花香,聽得到蟲鳴鳥轉,晚上,還有星星和月亮陪伴著我們,大自然的賜予簡直太慷慨了,在身邊周而覆始,好像永不枯竭……”

聽到這話,羽悠仔細端詳著勞倫,縱然貝玲妃胭脂水再怎樣完美地遮住她面龐上的慘白,她生命脈搏越來越微弱的跡象也能被清楚感受到。

羽悠垂下睫毛,輕嘆道:“別這樣,勞倫,你不開心,我也會難過的。”

勞倫反而笑著安慰羽悠:“我不難過。上帝沒有賦予我完整的一生,必有他的用意,我願意面帶笑容背負起自己的十字架。”

羽悠不想繼續沈重的話題,她從椅背上拿起一條大披肩,披在勞倫身上,問道:“我看到客廳裏放著你的大行李箱,是要提前回家過感恩節嗎?”

事實上,她想問的是,勞倫這次到底是回家,還是回醫院。

“這回,你猜錯了。我和丹尼爾要去一趟歐洲。”勞倫話氣力不足,看起來卻興致很高。

“歐洲?你不是每年都去嗎?”羽悠倒吸一口氣,將她從飄窗窗臺上扶下來,按坐在沙發裏,關切地提醒道:“坐那麽長時間飛機吃得消嗎?不如等好一點兒再去。”

“我身體看上去真有這麽糟糕嗎?醫生,最近,狀況還算穩定,所以,我要抓緊時間了。”月光般蒼白而皎潔的笑容裏,勞倫口氣輕松俏皮,仿佛正在談論一場感冒。

抓緊時間?羽悠神經過敏地一蹙眉,勞倫此刻出的每一句話,在她聽來都話中有話。

她低頭看著沙發裏瘦瘦長長的一只,試探著問道:“去哪些城市玩,定下來了嗎?”

勞倫臉上掠過一抹彤雲,輕笑一聲道:“不告訴你,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。”

著,又擡頭望著花板,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明亮炫目,她自得其樂地感慨道:“人生短一點兒並沒有什麽不好,太漫長的生命,只會沖淡激情和美好,對嗎?”

這個問題讓羽悠犯難,她不知道還有誰會對即將逝去的生命這麽達觀。盡管擔心勞倫的身體,這種時候,她也只能把情況往好的方面想。

“不定你心情好了,癥狀會緩解呢。不過,別怪我沒提醒你,出去玩不要勉強自己,千萬別受累。”羽悠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女孩,感覺心融化成了一灘水,如勞倫般美好的女孩,大概每個人都想去親近和愛憐吧。

勞倫自顧自傻白甜地咧嘴笑著。

羽悠一時間恍神,這樣的場景,這樣的對話,還有勞倫這樣的神情,是多麽似曾相識。

是了,以往,每年春秋兩季,她送別勞倫去參加時裝周發布會,也是這樣反反覆覆叮嚀的。

“辛西婭,我要走了,還有兩句話和你,不出來,心裏總是放不下。”勞倫拉著羽悠的手,讓她坐到自己身旁,難得一見地正色起來,看上去卻也有了些長姐的味道。

羽悠心裏一凜,隱隱感覺勞倫這話得不吉利,忙找補:“不急,等你回來,還可以跟我一千句一萬句呢。”

“不過,眼前要的,不馬上出來,我就該忘了。”她用寶石般的藍眼睛略帶任性地看著羽悠。

鮮少被勞倫這麽近距離地直視,羽悠下意識地默默低下頭,卻又擡起來,不知道這樣親密相處的日子還有多久,她舍不得低下頭,寧願這樣註視久一些,再久一些。

勞倫愛撫地攏了攏羽悠的長發,:“我這個病其實很痛苦,有你在我身邊,才硬撐著堅持了這麽久。你的堅強和堅定,是我勇敢面對病魔的力量源泉,我想這就是好朋友,你對嗎?”

羽悠點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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